张鷟与郑益把马牵到河边饮水。秋水清浅,碎石细沙布满河滩,河对岸是平旷的耕地,一直延伸到鸣嗥山麓。郑益指着不远处水边沙砾上一个坐着休憩的青年道:“那不是孙季良吗?”张鷟转脸看去,也认出了孙季良:“看他肩上那只讨钱的小鸟,不是他还是谁?不过他身边的那位却不是附不疑。”郑益道:“附不疑走了狗屎运,哪里还有空和他一起混。这会儿只怕正搂着邹家的骆驼小姐数钱呢。”两人一边挖苦着,就向孙季良走去。远远的,张鷟喊道:“孙公子,正要找你,却在这里碰上了。”孙季良见是他们二人,连忙起身答道:“原来是两位大兄,不知找在下何事?”张鷟道:“也没什么大事,只是听说你那位丐友老附交了桃花运,想去讨杯喜酒吃,却不知去哪里找他。”孙季良笑道:“张兄该不是去讨还他欠你的几两银子吧?”郑益插话道:“孙公子也太小瞧张兄了吧。二三两银子,还不劳张兄记挂着。在下倒是想知道,你这位义兄如今发了财,睡到金山银山里去了,是否还记得你这个小弟呢。”孙季良正色道:“君子之交淡如水,小人之交甜如蜜。我和老附臭味相投,又不图他的利益。听说他随邹家却了西京会亲,在下也有好久不曾见他了。”说着他对身旁的那位面容甚是清秀的青年道:“杨兄弟,这位张兄名鷟,深州陆泽人氏,他写的《游仙窟》真是令洛阳纸贵,如今都传到新罗与日本去了。这位郑兄名益,也是大手笔,通五经,善策赋,下笔千言,一字不改。”那位“杨兄弟”抱拳施礼道:“拜见张兄、郑兄,久闻大名,如雷贯耳。在下杨容,华阴人,初出茅庐,还请多多指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