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年在大学校园,饱暖思淫欲,乃作诗。
网上有一些文友,日互往来,常觉尘世之中,心灵千里之外尤有应声,大好。
斯年二十有二,党的春风过处,遗留卫生死角,吾辈乃其中蝇营狗苟。
日做诗,夜做诗,乱吟者多,成篇者少。未曾泡到半个MM。离初衷可谓远矣。
斯时高蹈,或伪高蹈,所作皆高风亮节,多年后取出当初存稿读之,乃惊:“原来老子还有这两板斧。”继之而颓:“原来老子也就这两板斧。”
《修远》《天鹅》《大秦》诸篇,仍感其时心灵之纯洁(或曰幼稚),比此时不知高远多少。
斯时上INTERNET交流,有乌悠先生者,江西人氏,尝自毁学历证书,曰:“浑浊人世,老子不靠此苟且。”其诗苍茫,诗性之淳朴有若先人。有若先秦晨星初上,而不知其后有魏晋、唐宋、元、明、清。惊之为高人,先生曰:“小子……技术还不过硬,他时或有点鬼头。”闻之冷汗,窃闻千里之外尤有应声者,古之有张良,今之有乌悠。乃巴结之。
有狼氏,诗风清丽,吾曾喜之,以为近之可去蝇狗之气,乃巴结之。数年后落魄赴五羊城,一时无钱吃饭,狼至,携面包可乐与钞票一叠。春风之中,感怀良深。遂作《月亮狼乘坐降落伞来到我身边》一首,诗中曰:
“月亮狼乘坐地铁1号线 高速驰骋到我身边
仿佛解放者的马蹄嘶嘶作响
仿佛英特奈雄耐尔就一定要成功!”
有伊多氏,擅写书评,乃春风中之野史书记官也,感染天下风物,而常怀柔软之心灵。天下之生灵多矣哉,而伊多独多出一颗柔软的青虫之心。乃作《海上童话》。诗曰:
“对于港湾、流浪、男人的粗话和蓝色的罗盘
一个孩子不可能懂得比水手更多”
又有自明氏、HW氏等人,酬唱往来。
斯可谓远矣。那样一个心灵真诚交响的年代,有若幽眇之星空,不复返兮!我自那两年后,也断笔多时,犹如战乱乡野之断炊。而今,重执笔墨,他时灿烂之群星,又有谁在?或许仍在。而此时之星辰已不复昔时之星辰。而今,重新研墨,笔下已不复斯时之清泉。性、粗暴、泥沙俱下的生活常交替出现。虽不愿如此,亦不能不如此。——公元1940。英国。敦刻尔克。盟军组织了战争史上罕见的敦刻尔克大撤退,以兵家必争地带的战略性舍弃,获得了反法西斯战争的最后胜利。今天,诗歌中泥沙俱下的粗粝,对高远精神的暂时撤离,正是我们面临的敦刻尔克大撤退。当秋气中被一再突破的马其诺防线已日渐从我们的目光中甩远。星空已远。春风已远。今天,我们从整容的美人眼中看到的人造秋波,从那一年草根们的心跳中映照出一片清辉——银光熠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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